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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ravo ﹗ 伍國柱!

 
 

 

 「魔鬼引祂到高處,頃刻間把普世萬國指給祂看,

 「並對祂說:這一切權柄及其榮華,我都要給你,因為這原是交付我的;我願意把它給誰,就給誰。『所以你若朝拜我,這一切都是你的。』」

 九十六公斤的體重,二十四歲那一年,伍國柱開始學芭蕾舞,想像自己是天鵝。

 他編《在高處》的舞台空間,將戲劇院舞台後方的防火牆升起,讓二十二位雲門舞者在縱深達二十米,寬十三米的超大空間中疾奔、舞動。林懷民說,舞者跳《在高處》比《渡海》還累。

 裸舞台空洞、巨大如一張無聲吶喊的大嘴或宇宙黑洞,對映在兩百六十平方米空間滿場疾奔,雙手捧頰張大嘴型,活生生挪威畫家孟克名作《吶喊》中的人像,走出畫布,踏進幽微的人間舞台……

 麥可‧尼曼(「鋼琴師和她的情人」電影配樂)的音樂《繪圖師的合約》中的《尋羊》一出場就如孤獨者的吶喊與嘶叫,鋪天蓋地而來,恍如伍國柱對觀眾一再的偪視與詰問。

 他自言:

 「跳舞的人,也會跌倒;

 藝術家,也有躁鬱症。」

 舞者以吶喊、疾奔、顫抖、痙攣、掩面、摀耳、搓身一連串「常民」日常生活的身體動作,而非「舞者」專業的身體架勢「跳自己」,更貼近觀舞者的內心而不顯隔閡。

 邱怡文孤單幽微地隻身與主流群體對峙,是所有以不羈的心志,筆直上昇的精神,睥睨主流群眾的創新者,必須經歷的意志鍛鍊嗎?在高雄平原邊緣的小漁港彌陀鄉下長大的伍國柱,當然瞭解從領域邊陲,往世界中心寸寸推進的辛苦、血汗與磨難。

雖然是充滿想像力與實踐力的永恆少年(無論是生活上或藝術上),面對你要 Defy 的群眾,有時也不免會如溫璟靜般在群眾中呢喃自語吧?孤獨、憤怒、嘶吼、衝撞冷牆如楊儀君,生命是有令人無言以對的時刻,儘管你再勤奮自持、認份打拼,上帝有時還是開你玩笑,藝術女神也不見得微笑對你 ---

尼曼音樂之後緊接著連著湯姆‧威茲《黑騎士》的《俄羅斯舞》,大江河澎湃的節奏,頹廢沙啞的嗓音,配合著二十二位舞者一再令人心慌的狂奔,空曠舞台上錯落如電訊亂碼嘈雜流動的人影,點出隱隱的滄桑孤寂。那是世紀的巨大荒原,與個體的內在荒涼,和幽黯頹廢氛圍在相互推擠嗎?

 其實,坐在那兒看「在高處」,表面安然,內心中是極為撼動的。「原來在高處也是在最深處,最低處。」面對粗礫的人生磨難,人心最深處的遺憾、悔恨,外放為軀體的摧折與衝撞。燥鬱的人間男女,多麼像自己極害怕,也極力抵擋壓抑的生命經驗。讓人泫然的表演,伍國柱實在厲害。才三十三歲,那麼年輕,卻挖掘得那麼深。可怕的天才 ------- 銳利的藝術解剖刀,切向最深最幽黯的人生肌理 -------- 形容的就是這種人吧?!

最後在巴赫的第一四七號清唱劇聖樂中,周章佞雖然仍在黑暗低沈中張大嘴型無聲地、酸楚地吶喊,但這次是向天仰望,期盼黑暗之後光芒的洗禮,虔誠敬謹地祈求靈魂的救贖,展現神聖與至美的寧靜情操。

也許自我也要點一盞燈,不能只是向外祈求;也許要有伙伴同行相互取暖,不要孤獨寒單 。

烈火青春時成長的災難—咬腕凝思,摀耳吶喊,孤獨戰慄,尋求出口。無論如何仰望,如何上下追索,但光卻終需自己持有。

沈澱下來時,為自己舉起一燭幽微的光芒,緩慢但堅定地繼續向前舉步。

「你的光就必在黑暗中發現,

你的幽暗必變成如正午。」

航行在生命的河汊中,我們都需要不斷地向前作航向抉擇。

而抉擇本身,就是一種創造的過程。

要學習在生命重量下的微笑,去覺察每一次抉擇背後的動機。

動機,簡要而言,不是恐懼就是愛。

永遠要選擇愛。

資料來源http://tim.nccu.edu.tw/jflee/articles/C105.ht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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